……怎么可能刚好又是“106”呢?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蒙景安从那时候就开始骗他了?
他感觉到海蒂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阿歇走呀,我们一起……”
既然一切都成了笑话,那又把她送到他面前是想做什么?为了把一瓢滚烫的铁水浇到他头顶,让他停止妄想认清现实吗?
“现在我们不能回去……我们还要再等等……”
“……家里?”
家里……
怎么可能?
“是谁带你回去的?”他的语速忽而变得急促,也顾不上话语会被别人听去了:“从中央区?可是中央区离境通道不是关闭了吗——”
“为什么现在来找我?谁让你来的?”
“记不记得在我之前你最后见到人的是谁?”
究竟要他怎么做?究竟还能做什么?
在逼近死心的边缘他又问了一个问题:“你想带我去哪儿?”
“……家里都有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有好多好多哥哥和姐姐——”
“哥哥姐姐?什么样的哥哥姐姐?”
“是也戴着这个……”他颤抖着撩开她颈边搭着的一绺发,手指紧紧抠在掌心里,生怕无意间碰到那东西,同时又硬逼着自己直视它,“……的哥哥姐姐吗?”
“我们不是要回那里……你还记得你自己的家吗?那里不是你自己的家……”
她不再需要他兑现最初的承诺——
那自己还有什么继续坚持下去的必要?
“阿歇?阿歇——”
应该先退一步,重新好好想想这些事——
“先生?”郑助理站在门厅里唤他,“出了什么问题吗?”
“我不要——”
“……我要安静一会儿……都别吵我了,都闭嘴——”
“阿歇——!”
“不要笑了……”他像个疯子那般胡言乱语,“不要笑了,我不是……”
不……
你的枪呢?你的刀呢?拿上它们,从这里走出去——
我好冷……
……
回过神的记者立刻围了过去:
“蹇先生——请问您为什么会选择亲自在第一场听证会上给出那份与军部人员存在不当资金往来的议员名单?据我们了解,名单上的人涵盖了讼方席上百分之八十的官员,您认为这么做会对您的仲裁结果有利吗?”
“是否可以这么说:您认为军部有干涉大选的嫌疑?”
“本场听证会的核心争议点也与此有关吗?”
“您是否方便透露……”
“蹇先生请留步——!!”
“有人宣称您在给出名单后收到了死亡威胁,请问这是否属实?”
“梁议员认为您在‘混淆视听’、‘祸水东引’,您准备如何回应?”
“请您对中央区驻地与居民区交界处发生的骚乱做出评价——”
“你是《每日经济》的记者?”
居然被问话了?
“是——是的!我想请问您——”
在场的记者居然都被他的严肃语气和周正气度震慑住了,目送着他走出一大截才回过味:
就这样?
“这……怎么办?现在过去看看?”
“也不是不行,那谁去谁留?”
“要闻的那个年轻人过去看看吧,还有明察周报的小赵,你也去——”
有人不乐意,“你就知道把年轻没资历的当枪使啊?”
“走走走……”
“什么?那他车上有司机吗?”
“这违法吧……”
……
“次啦——”
现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又死了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