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祛蛇药粉(1 / 1)

卫怀要先去梳洗,顾庭有事与他商量,便干脆跟过去等。

卫怀浑身上下都裹满了泥巴,崖香换了两次水,还没见干净。

顾庭看着一盆盆往外抬的浑浊泥水中似乎带着些血色,开口叫住崖香。

“你家主子受伤了?”

崖香乖乖点点头,卫怀本也没想瞒着自己受了伤这事儿。

“顾公子,我家主子这边还需要我伺候着,可以麻烦您让苦木去帮我家主子拿金创药吗?”

顾庭微微颔首,“知道了,你忙吧。”

崖香感激的朝顾庭道了谢,又端着盆出去换水去了。

顾庭想了想,反正自己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儿,干脆亲自走一趟。

顾庭带着苦木去了随军大夫那儿,想着顺便问一问大夫,伤口沾了水要怎么办?

谁知正巧遇上去大夫那边拿金创药的卫珞姝。

卫珞姝看见顾庭时,有些紧张地将药瓶藏在了身后。

扯了个不自然的笑脸,跟顾婷打了声招呼,匆匆忙忙就离开了。

顾庭看着卫珞姝那匆匆忙忙的背影,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

顾庭跟大夫拿了药,又折回了卫怀那里。

卫怀这边已经洗干净了,穿着亵衣等着上药。

军营中的住处自然比不得家里,本就不大的房间完全可以一眼看到底,之前洗澡也不过是用屏风稍微挡了一下。

如今不过上个药而已,卫怀也就懒得再躲去屏风后面,直接坐在床上就拉下了上衣。

顾庭赶紧移开视线,耳尖悄悄的红了起来。

卫怀自然没有错过他的动作,直接哈哈笑起来。

“我说顾庭,明明是你看我,怎么你还先害羞上了。”

顾庭被卫怀戳中心事,又不好意思承认,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我不是害羞,而是非礼勿视。”

卫怀压着唇边的笑意,认认真真的点点头。

“嗯,不愧是京城世家子弟的典范,与我们这些没有规矩的就是不一样。”

顾庭怎么会听不出,卫怀这言语中的揶揄,可就算听出了,顾庭也没法反驳。

一抹亮色吸引了顾庭的目光,是放在不远处的一套银白色的战铠。

半个手掌大的鳞片,如同龙鳞一般顺势而下。

每一片上似乎都刻着一些精细的图案,只不过离得有些远了,顾庭看不太清。

这套战铠打眼看去就是惊艳,仔细看下来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顾庭仔细观察着,视线不知不觉就落在了那战凯胸口处的护心镜上。

光洁明亮护心镜,将正在擦药的卫怀照了进去。

卫怀正好将背部专过来,方便崖香上药。

顾庭先是慌了一下,又赶紧做出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

顾庭本想移开视线,可那眼睛总是不自觉的看向那片小小的护心镜。

这下可真是转回去也不是,不转回去更不是。

因为腰侧也有伤口,为怀便微微俯下身去。

这么一来,背部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

与顾廷自己瘦瘦白白的背不同,卫怀是标准的倒三角,背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是更是亮眼无比。

顾庭不自觉就看呆了,直到感觉鼻尖涌出一股热流,才猛的回过神来。

苦木一看,自家公子流鼻血了,更是紧张的不得了。

“公子,你没事儿吧?”

苦木一出声,崖香和卫怀的注意力都移了过来。

见顾庭流鼻血了,卫怀有些担心。

若是卫怀自己流鼻血了,那也只是觉得气血方刚的小伙子,流个鼻血没什么大事儿。

可顾庭这个小病秧子不一样,他那身体,气血两虚常年手脚冰凉的,怕是不容易上火。

卫怀本想关心几句,可顾庭早已经又羞又臊,就差当场跑路了。

可又担心被卫怀发现什么端倪,顾庭屁股就像钉死在了板凳上一样。

“我…没事儿,就…就是最近有些上火。”

卫怀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你最近也没吃什么热的食物,怎么还上火了?”

顾庭面上全是难色,好在是背对着卫怀,才不至于让人看见。

“之前他们给了我一罐蜂蜜,也许是吃多了些。”

卫怀没有多想,点点头,“那你以后少吃些,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贪嘴。”

顾庭还敢说什么,只能乖乖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待会儿我们去趟喀让那儿,这次遇到了会驭蛇的南疆人差点交代在那儿。”

顾庭闻言皱了皱眉,才放下没多会儿的心又提了起来,“下次多带些雄黄,雄黄可以驱蛇。”

谁知卫怀听到这话,摇了摇头,“雄黄没有用,我之前带了,可那些蛇根本不怕雄黄。”

还有蛇居然会不怕雄黄,这是顾庭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卫怀提到这个继续说起来,“我们之前身上涂了泥,就是因为那些泥可以驱蛇。”

顾庭不太理解,为什么泥可以驱蛇。

卫怀继续解释道:“我们发现那些泥中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也许就是他们南疆人自己的驱蛇药。”

卫珞姝拿着药一路小跑,一头扎进了喀让的营帐。

卫珞姝进营帐时,喀让正抬着一本连环画册,看的津津有味。

听见有人进来,喀让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翻着连环画。

卫珞姝自觉的坐到了喀让身边的椅子上,将金创药往桌上一放。

“喏,伤药。你后背的伤好些没?”

喀让敷衍的点点头,视线没有从连环画上移开一丝一毫。

卫珞姝瞧着喀让他这模样有些不高兴。

“哎,我给你送伤药,你好歹有点表示吧?这爱答不理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喀让听着卫珞姝的抱怨,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卫珞姝,又重新低下头去看画报。

这也就算了,卡让他还冷冷的回了一句,“我又没有让你给我送药。”

卫珞姝翻了个白眼,也坐不住了,“当本小姐乐意给你送药,要不是你这伤是因为我受的,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多看一眼。”

喀让扭了扭腰,靠在椅背上,将画本抬高了些,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一副不乐意搭理卫珞姝的模样。

卫珞姝见他这幅做派也待不下去了,最后瞪了一眼喀让,起身离开。

卫珞姝独自走在大营里,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喀让的真实身份挺让卫珞姝意外的,只是喀让毕竟是替卫珞姝挨过一刀的。

而喀让也不可能让人卫怀等人知道自己受了伤,自然拿不到伤药,伤口恢复的如何也不知道。

卫珞姝没办法坐视不理,可喀让这态度,实在让卫珞姝无法理解,这人真的是之前自己认识的喀让吗?

喀让盯着画册,许久没有翻下一页。

不知过了多久,喀让营帐的门帘又一次被人掀开。

喀让猛的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翻了两页画册。

“没想到,喀让王子居然喜欢看这种书。”

喀让听见这个声音猛的将书合上,一瞧果然是卫怀和顾庭来了。

“卫小将军,顾参军,你没来我这边有什么事儿吗?”

卫怀点点头坐到喀让身旁的椅子上,“你们南疆是不是有驱蛇驱虫的药。”

喀让一直被关着,不知道卫怀已经与南疆稍稍打过一小场了。

卫怀问到这事儿,喀让正色起来,“说起这个,南疆的确有能够驱使这些毒物的人存在。”

“而且对付他们召来的蛇虫鼠蚁,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卫怀与顾庭对视一眼,继续听着喀让的下文。

“能够受人驱使的蛇都是从小被人养大的,都喂过一些特殊的药物,所以普通的雄黄,艾草对于这些蛇没有什么用。”

“但这是因为那些特殊药物的原因,所以这些蛇特别害怕南疆独有的一种花,梦浮生。”

听到这名字,顾庭立马想到了当初自己在书中看到关于梦浮生的介绍。

据珍奇录中记载,梦浮生生于湿热阴凉处,有花无叶,花有异香。

一朵梦浮生有三片花瓣,花瓣呈不规则的扇形。

花瓣中心为深紫色,由内向外逐渐减淡,食之则见浮生。

“只要有了这梦浮生,那时候蛇就不敢靠近,可要得到这梦浮生也不容易。”

喀让也是真的诚心与大雍合作,“赤梧城外三百里左右,有一片沼泽地,那里便有梦浮生。”

卫怀知道那个地方,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那片沼泽地有鼍龙,不是轻易能去的地方。

可若是拿不到梦浮生,再遇到南疆的蛇潮,也许就没这一次那么幸运了。

三人说着话,顾庭的视线忽然落到了放在茶几上的小药瓶上。

顾庭越看那药瓶,越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喀让无意间注意到顾庭的视线,心中一跳,不动声色的将药瓶收回袖中。

顾庭看了喀让一眼没有多话,忽然想到了卫珞姝。

这药瓶分明就是就是自己去给卫怀取药时候,卫珞姝手里攥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顾庭狐疑的看了一眼喀让。

但这事儿毕竟还没有证据,顾庭也不好胡乱说,免得坏了卫珞姝的名声。

这样一来,顾庭与卫怀各自揣着心事离开。

卫怀回到自己营帐中,无意间坐到了之前顾庭所坐的位置上。

一抬眼看见了面前的银白色战铠,以及那一面明晃晃的护心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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