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哥,这怎么有两个人?”
瘦削的另一汉子也往里探了一眼,眉头一簇,嘴里啧啧出声,“哪来的精怪,一头白发瞧着真晦气!”
那名称为虎子的壮汉有些惧怕地吞咽了口水,本就是半夜,外头的林子里还响着窸窣声,像是有东西在跑动,他扯了那人的袖子,“俊哥,这人莫不是山林野怪?”
虎子摇了摇头,咬了牙也伸手去拉满川,“我虎子连老虎都猎过,怎会怕?!”
虎子应了一声将满川扛在背上,想起隔壁的屋,他将满川换了一个相对来说好扛的位置,抬头提醒对方,“隔壁那屋……”
“你知晓花神已保佑我族千年之久,五年一祭乃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谁敢用全村的命违背这祖宗之命……如今情势逼迫,村长定下你也是无奈之举,芸娘你……”
“怎的就是我了,”芸娘哭红了一双眼,那帕子被她攥的紧紧,指尖苍白,她面上绝望又挣扎,愤恨不已的捶着床沿,“村里的姑娘又不止我一个,偏偏便是我!我做错什么了!?”
“我不嫁难不成还能摁着头让我嫁不成?!”
芸娘哭声渐止,她抬头望杜氏的背影,赌气一般回了一句:“能怎么着?”
芸娘忆起这回事,如今再想起寒毛竖起,手臂发冷,她自觉失声,“难不成?”
那一头柔顺的银发非常的引人注目,芸娘隔得远都听见杜氏的惊呼,“这是人吗?怎的头发是白的?”
“应该是吧,”唐俊把花怜从肩上搂了下来,露出清秀的面容来,只不过闭上眼好似没了呼吸,“这书生房里的,也不知从哪来?”
如果,如果这人替她去嫁,她求求杜嫂子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
她能活!
越想越觉得有希望,她拍着门,声音尖细又带点哭过之后的哑,“杜嫂子,杜嫂子!”
也没开门,她怕芸娘溜在门外搭了一把锁,此时她懒得开门,贴在门口问道:“怎么?”
芸娘睁大了眼睛,呼吸急促,像是岸上的鱼瞧见了眼前的一片汪水,恨不得蹦出去,“我听见了,我听见了……有个女人是不是,还不是我们村的,她可以替我嫁,我才二十一,我不想死啊杜嫂子……”
杜氏半天没出声,芸娘急的拍门,“杜嫂子你在吗!杜嫂子!”
唐俊喝水润了润口,接过虎子递来的烟杆子塞入袖口,“要我说……一个人也是喂,多出来的那个女人正好给花神送过去,保得芸娘两全其美,不是正好吗?”
杜氏瞧了眼村长的脸色,他耷拉着眼沉思,瞧着这事有眉目她也趁热打铁,“芸娘这孩子也命苦,儿时没了爹娘,好不容易学了门手艺才过得好些了,本来嫁给花神也是她的命,如今老天送了人来……何不用这外人替了她?”
虎子也跟着搭嘴,“芸娘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