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出手,完全不像是这个世间所有!那一刀的速度、力量和气势,几乎凌驾于苍生之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刚才那一瞬,这个在荒僻蛮荒之地劈柴的女子,柴刀下所展示的,应该就是血薇剑谱里最深奥的“骖龙四式”吧?
“玛,要挂上去吗?”蜜丹意机灵,道,“我去搬梯子过来!”
“原大师?你回来了?”阿蕉乍惊还喜,脱口道,“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
两人对酌山花开,
我醉欲眠君且去,
“迦陵频伽,下来!”他失声道,“快下来!”
在落下的那一刻,她清楚地看到在黑暗深处有刀剑闪着寒光!
有刺杀!她来不及多想,在没有落地之前提起了一口气,凌空转折,足尖后踢,瞬间便将其中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方位的寒光灭掉!
刀被踢飞,那个人闷响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嘴里却道:“苏……苏姑娘……”
听到这样的称呼,苏微愕然,忍不住一把将那个人拉了起来:“你是谁?”
奇怪,这些人又是谁?和这个人是一伙的吗?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路数!”
那么,第一个叫她“苏姑娘”的受伤的人又是谁?是敌是友,如今又在了何处?随后的第二拨人是其同伙吗?他们救走了他,又去了何处?
看来,就算她想要离开,可那些江湖上的人,却也未必就肯这样放过了她!
她在空林中站了一站,忽然想起了什么,心里一惊,再也忍不住地脸色苍白,朝着原重楼的住所飞奔而去——那些人……会不会撤走后去了重楼那儿?他们会不会对重楼和蜜丹意不利?
“哎哟!”那个人失声痛呼出来,“迦陵频伽……你、你干吗?”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重楼?”
她皱着眉头:“你怎么不在房里?我还以为……”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的武功不是天下无敌吗?”原重楼却当了真,急道,“我就让你别发疯跳上树梢去,怎么都不听!你看你,弄成这样,以后真的不敢让你再喝酒了!”
那一瞬,她甚至想,哪怕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一刻,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如果再有人敢接近他们,试图打破这一份宁静,无论对方是神是佛,她都会痛下杀手毫不容情!
“一道小伤而已,这么大惊小怪干吗?”她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自己的手被包成了馒头一样,不以为然,“以前我受过的比这个重十倍的伤都多了去了!也不见得……”
他说要保护她,他说“永远”?他可曾知道片刻之前,这片竹林里刚刚发生过什么样诡异恐怖的事情?
如果她答应嫁给他,那么,她便要反过来一生一世保护他!
这些事,对于这个远离江湖的男人来说,是永远不会明白吧?
终于,在他的手完全松开之前,她终于挣出了一个字——
“好!”
即便是没有血薇,她也一样有力量守护自己的人生!
在短短的刹那,她脑海里转过无数的念头,最终看着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重复:“好,我嫁给你!”
“太好了!我们马上就成亲!”他反而更加兴高采烈地大喊一声,一把将她抱到了床上,“今晚先提前洞房花烛!哈哈哈……”
“怎么搞的,居然让听雪楼的人闯到了这里?”小女孩落下,正好踩在一个男子的肩膀上,低低厉叱,“如果不是他们两个都正好出去了,这事情就露馅了!——灵均大人是怎么吩咐你们的?守住腾冲所有出入道路,只要放进一个,就得拿你们的人头来抵!”
那人有些迷惑:“那……现在灵均大人的意思是?”
“什么?”那人吃了一惊,“让听雪楼的人找到那个女人?那还得了?”
“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怕她一辈子都想不到……”
蜜丹意无声地笑了起来,抬起双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地夹住了那封信——冷月之下,忽然有奇异的幽蓝色的火焰从纸上凭空燃起,转瞬就将那封信烧得干干净净!
“往左一点!”她刚拿起手巾拧了一把,准备擦脸,外面忽然传来蜜丹意稚气的声音,清晰嘹亮,“再左一点!”
“不行,还要再左一点!”蜜丹意却用生硬的汉语大喊,“不对!这样不对!”
她手里拿着手巾,略微好奇地探出头去,想看看到底外面发生了什么,却听到原重楼失声发出了一声惊呼:“哎呀!”
怎么了?难道又有刺客?
那一刻她来不及多想,手一撑窗台,飞身掠出,半空中手腕一抖,内力传到之处,柔软的手巾把子瞬间抖开,绷成笔直,如同利剑一样射出!
苏微又气又急,忍不住对着怀里脸色发白的男人大吼:“这是干吗?一大清早的,你们搞什么?!”
“要挂和我说一声就是了!干吗自己爬上爬下?”苏微看到他额头流血,心下担忧,嘴里却狠狠骂道,“刚才如果慢得片刻,你就要躺地上断几根肋骨了知不知道?你以为我是你的贴身保镖,可以整天跟着你?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苏微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大马金刀地横抱着他,而他一个大男人竟然瑟缩在她的臂弯里,满脸惶恐地看着她,心下一愣,连忙将他扔下地:“快给我站好了!”
“骂得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原重楼踉跄站稳,连连对着她赔不是,“娘子见谅,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现在还不是,马上就是了!”他却嬉皮笑脸地凑过来,额头的大包在她眼皮底下晃动,“等我把这玉坊重新开起来,很快就有钱娶你过门了!”
“那可不行!”原重楼却居然壮起胆子,一口反驳了她的意见,“十年前是我亲手把它扯下来的,十年后,也得我亲手把它重新挂起来才是!”